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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创,天亮跟我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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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4-9-30 07:55:56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天亮跟我走


¬¬这世界自有人类以来经历无数的悲欢离合,他们的爱恨情仇都淹没在时间的长河里,有的可以翻起惊涛骇浪,有的只不过是蜻蜓点水,可是最终都波浪都要平息,无论身处爱情漩涡里的人们多么痛苦多么无奈,最终都要被无情的时间吞噬。时间不会同情我们的遭遇,造物主不会同情我们的遭遇,更不会从中学到如何安排我们的命运让我们活得更加快乐。于是,每一个人都在重复爱情这个古老而又困惑的主题。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 --题记


我像往常一样游荡于这个论坛,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里仍旧期待着什么。和十年前不同的是,我的锋芒已去,我已经不在乎那些言论,或者说,我已经不在乎自己的想法能不能说出来,因为说出来也没有意义,没有人会在乎,因为曾经在乎的那个人已经离我远去了,我心中的痛苦已经逐渐化解,融化在生活的破浪里,融化在丈夫和孩子的爱里,只是每当想起这个人,心里还是涌起一丝丝的惆怅,毕竟是30年来遇见的人中能够像齿轮一般与我的心灵紧紧咬合的恐怕只有他,这个生命中匆匆过客。

我在嫁给了丹尼尔的那一天就已经把这个ID放弃了,我决定好好爱他,给他我应该给的一切,可是,今天,我竟然又鬼使神差的用这个旧的ID登录了,并且发现真的有好几条新的论坛短消息。

我惴惴不安的一一察看,希望有什么,又希望什么也没有。掠过一条广告和一条询问有关德国博士申请的消息之后,赫然看见了苏东坡的这句“十年生死两个茫茫”。我的心从里到外仿佛被电击了一下,有那么十秒,我的意识游走于我的身体之外,又回到了十年前那一次动人的相遇。一次一次的吻,一次一次的拥抱和肆无忌惮的嬉笑怒骂。等我的意识回来,我惊慌失措的仿佛见了鬼一样的关掉了浏览器。我念经一般的告诉自己,这不是他,他已经死了,他永远永远的死了,你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,你们没有可能。

怀揣着一夜的惴惴不安,我辗转无法入眠。我呼吸,把意念集中到百汇穴,放松,感受能量被释放出来的惬意,感受眼球放松,感受全身放松。。。。。。然而我猛地发现,这是他留给我的催眠术。他的声音,他的味道,他的相貌,原来在我每一天入睡的时候就出现,我自己竟然也不曾发现。他的离去却留下了这个的影子,深深的嵌入了我的生活,永远也不能再抹去。我害怕极了,整夜无法入眠。

第二天在办公室,和同事吃过午饭,我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,坐在办公桌前,我竟然又鬼使神差一般的打开了那个论坛,看到了那条消息——“十年生死两茫茫”。我静下心来仔细研究这条消息。发送时间是在3个月之前,发件人的ID是“玄奘取经”

我的脑子很乱,十年间,爱恨已成往事,我早已把我们曾经的一切埋在了心灵的最深处。虽然说不思量,自难忘,但是我已经明白那是我一生美好或者痛苦经历的一部分,没有必要让这些往事干扰我已经平静的心。我知道我应该决绝的告诉他,“花已开入他人房”。可是,我不知道是出于对往事的愤怒,还是仍旧希望找到这一切的答案,我回道“牡丹多情风无常”。
第二天,我又收到一句“风本愿做琉璃墙”。我已明白他这是有意与我再续前缘,这时候,手机响了,我一惊,是丹尼尔。我接起来,那边传来温柔的德国腔“老婆,你好吗?”我告诉他我很好,他说今天是小马克的生日,他要做一些特别的菜,问我想吃点什么。我顿时语塞,对于自己昨天的背叛懊恼不已,我笑着说,你应该问问马克想吃什么,几句闲聊,我们就挂上了电话。回到电脑屏幕前,我顿了顿神,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告诉他“花已开入他人房”。

接下来的好长一段时间,那个ID都没有动静,我欣慰的以为我的生活还会像往常一样的平静。日子静悄悄的过着。

两个月后,有一个学术会议在巴塞罗那召开,我代表我所在的大学去参加这个会议。本来想和丹尼尔一起去,也算是度假,可是那几天他正好有很多的课,甩不开,我就独自去了。

飞机降落于巴塞罗那机场,我坐下喝了一杯咖啡,休息片刻,便坐火车到了市中心,再坐出租车到了预定的旅馆,这时候还是中午,还有充足的时间可以游玩。这是主办方安排的一个标准间,和另一名来自法国的女士同屋。但是她还没有到达,我沐浴更衣,拿出夏装。5月的巴塞罗那和德国可是完全两个世界。

喜欢巴塞罗那,这里有别样风情的建筑,热情的男人,放荡不羁的街头艺术家,还有完全突破现实的樊篱的建筑师高迪。我住的旅馆恰在巴尤之家旁边,走过这个充满怪异曲线的房子,你就会有进去一观究竟的渴望,我这已经是第二次来到这里了。我还是被这个充满想象的世界深深的折服,我不禁又一次触摸了门上那完全不规则的曲线雕刻,那么得圆润,那么得柔软,那么和谐。在现代建筑中仿佛处处都可以见到高迪的影子,可是像他一样把曲线用得如此美妙而震撼,实在是舍他其谁?侧翼的大厅里有一个留言簿,我想起上一次来也在这上面留下了我的笔迹,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。带着愉悦的心情翻着这个留言簿,因为上面总是有很有意思的留言。大概是一个日本女人,写的全是日文,但是右下角的签名是“萝卜”。我不禁笑出声来。还有英文写的,诸如高迪很伟大之类的话。忽然看到几个中文,赶忙把脸凑了过去,这一看,我的脑子轰然作响。这是一首小小的诗——青青两只鸟,纤纤四只脚。
风雨双宿飞,谁也逮不了。这是十年前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在一起对的一首小诗,上两句我说的,下两句是他给的。他总是会给出很意外的答案,我曾经对此既害怕又着迷。现在我有的却只是害怕。我知道他就在我身边,可是我却看不到也找不到他。有一刻,我生气了,我真想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!他不可以在我的生活中说来就来说走就走,走的时候给我如此的痛苦,现在竟然又要让我如此害怕。我要让他知道,有些事情做错了就永远不能回头。

我继续游览着这个当年富豪住的屋子,直到楼顶,来到了一件梦幻般的房子,这是整个房子的水房。天才的高迪不遗漏任何一个细节,水房也如童话一般。房子的中央有一个大大的金属球,水源源不断的从这个球顶部流下,水球顶部的灯使得房间的整个穹顶都绘上了灵动的波光,仿佛是一个海底世界。当我正在感叹这美丽如仙境的小屋的时候,门被关上了,一个人影狠狠地抱住我,一个嘴唇贴在了我的唇上,舌轻轻的撬开了我的牙,我几乎是不由自主地把舌和他缠在了一起,他的手紧紧地贴着我上下游动,仿佛要把我和他溶化在一起。我知道这个味道,十年过去了,他还是这个味道,淡淡的烟味,混杂着薄荷还有身上微微的辛香。他的舌仿佛已经柔软了许多,他身上的肌肉也已经没有那么结实,但是身材却没有太变形。他把我压在墙上,仿佛怕我逃走。门已经被打开了,游客进来又出去,我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。他轻轻的吸吮着我的眼泪,我们什么也没说。许久,我淡淡地说:“我们到此为止吧,我已经在犯错误了。”
我不敢看他,我感觉到他的身体僵了一下。
我什么也没说,他也没说,我推开了他,顺着螺旋形的楼梯走了下去,看到无名指的婚戒,忽然明白了戒指的含义——“戒!”

他追我到楼下,我不理他,他要搂着我的腰,我不让,他扯着我的衣角,我转身,顿时,可怕的事情发生了,衬衣的扣子就这样被他一颗颗扯掉了。只剩下最上面的两颗。他顺势就把我揽在了他怀里,温和地说“看你不听我的话,丢大人了吧!”

我面红耳赤,又羞恼,又生气,又不敢放开他。“都怪你啊!”
他说“说这么多有什么用,还不跟我上车。”
一坐到车里他就开始忍不住哈哈大笑。我气极了,简直像上去狠揍他一顿,不过我还是在一旁闷着不说话。

“怎么了,咱们上哪啊?”
“送我回我住的地方。”
“我怎么知道你住哪啊?”
“你知道我来巴塞罗那,能不知道我住哪里?”
“只是巧遇罢了,我是来这里办公出差的。没想到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人影,一看就是你了,哎呀,世界真是小阿。”他的口气带着几分谐虐,一点夸张,又一本正经。
我知道这不是实话,他也不会说实话,索性不理他。
他说,要不我赔你衣服吧。
“我的衣服是老公送的,你陪不起!”我特地把老公两个字说得很重。
“哦,放心我给你买更好的!”他完全不理会我。
“那我要西班牙最贵的!”我斜视着他。恩狠狠地说。
他笑了,笑得很单纯,仿佛我们依然年少。“嗯,最贵的,好主意,不如去拍卖行拍两件出土文物,什么埃及法老穿过的,或者是角斗士的盔甲穿上,保证回头率。”
我似笑非笑,“我才不要呢,那些都是男人穿的脏衣服,我要穿雅典娜的衣服。”
“这还不好办,去酒店扯一块床单包上不就结了。”
我故作生气状,“去你的!”我总是说不过他。
    他又说,“今天我请你吃饭吧,十年前就该请的。”他说得那么轻松,仿佛十年就是短短的十天而已。我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,我还是装作我就还是十年前那个我,说:“对,你早该请的,想好了去哪里吗?”
“跟着我走就好了。”
“嗯,不许耍赖哦,到时候你付帐的时候人溜了我怎么办,卖给餐馆打工吗?”
“我什么时候耍过赖,我什么时候请客不付帐?”
“你十年前不就耍了一次赖,一耍耍十年呢!”
“嗯,好好好,这次我保证不耍。”
我斜视着这个人,心里难以平静,此时此刻我恨他,恨得咬牙切齿,他竟然这么轻松的就回来了。他曾经一声不吭的就离开了我,让我苦苦等待7年,终于嫁给了丹尼尔,一个物理学教授。我早已经告诉过他我已嫁作他人妇,他却不听,还是要出现在此扰乱我平静的心。纵然十年前有千难万险,让他不得不离开我,他至少应该自己站出来给个理由,告诉我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在一起,而不是转瞬就消失了。所以我根本没有挑,只是选了一件最贵的挂脖长裙就出来了。他还是直勾勾的看着我,来了一句,“风韵犹存呵。”我瞪他一眼。他看了价钱,一万四千欧,我双手交叉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,嘴角里憋出几个字,“我噎死你!”
他道,“小心了,噎死我了你可出不了店门,卖了你也不值这么多钱呢,呵呵!再挑一个手袋吧,你要是还带着你那个公事包我可没脸带你出去见人!”如果是十年前,我一定把他的胳膊给卸了,我心里这么想着,不过看他也不心疼,我二话不说又挑了一个最贵的,他还真不计较,刷卡付了钱。
我酸酸的说:“十年前可没见你这么阔气!请我吃顿饭还磨磨唧唧了十年呢!”
“十年前是不想让你知道我这么阔气,怕你知道了不要我了。现在么。。。。”
“哼,是怕我哪天把你毒翻了卷款潜逃吧!”
“就你那智商,没上飞机就被警察给逮个正着!”
“对呵,就我这个智商,连你的名字都搞不来,怎么能骗到你这种聪明人的钱?”我愤愤地说。
“等等,那可不是因为你智商低,是我的错,我的错,我道歉还不行吗?”
我当时真有冲上去打他两个巴掌的愿望,但是我没有,两个巴掌怎么能泄我十年的苦和恨。
我们貌似相安无事。他载着我去了一家饭店,装修很不错,不过我当然不会说什么好话。
“阔少就带我来这种地方呢?”
“不是不想带你去更好的,只是,这已经是全城最好的了,都说情义无价,要不您尝尝我亲自下厨做的菜?”
“消受不起,别把我的胃烧坏了!”
“怎么会呢,咱吃的是菜,又不是硫酸。”
“阔少的菜当然是用钱烧的,钱都能把脑子烧坏了,怎么就不能把胃烧坏了?”
“钱把你的脑子烧坏了?什么时候?”
“我的脑子可没坏,只怕有些人被钱烧得,都忘了自己是谁了。”
“谁啊?谁啊?谁忘了自己是谁?站出来给这位女士罚一下。”
“还能有谁,还不是我面前这位阔少,连自己名字都不知道!”
“别,人都老了。。”
“那是不是该叫你阔头?”
“嗯,叫吧叫吧,只要您老人家开心。”
我们就继续这么抬杠。他不曾问过我一句我的情况,我知道他肯定知道我十年间的一切,我还是像当初一样对他一无所知。我也知道今天不是巧遇,是他精心导演的一场戏,我倒是想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。
果然不出我所料,上完甜点之后,侍者端上来一杯白兰地,里面就是晶晶亮的一枚钻戒。
他端着那杯酒,瞬间换了一幅诚恳到家的嘴脸,深情地望着我“亲爱的,我知道这是一枚迟来的戒指,十年前它就应该是你的,我知道十年让你等得很辛苦,我又何尝不是呢,做我的未婚妻吧!我保证给你我能给的一切。”
“哈哈哈哈哈哈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”我不知道哪里来的这股劲,让我足足笑了十分钟。
笑罢,我拿起那杯酒,取出戒指,说,“谢你所赐”。我站起来,走到他面前,深情地看着他。把那杯酒从他脸上泼了过去。此时此刻,我想说的只是,这个不要脸的男人,毁了我的青春年少,又想毁了我下半辈子,没门。
他依旧笑着看我,目光犀利,仿佛看穿我的心思。他笑得依然充满自信,仿佛我马上就会离婚,跟他在一起。他的笑只让我更生气,我端起菜要想他脸上扣过去。他拽住我的这只手,把盘子抢过去,揽住我的腰,说“别闹了,好吗?”
我开始拧他,我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拧他,仿佛十年的爱恨情仇都凝聚在这一刻爆发,我拧得自己全身都发抖了。他仿佛竟然也不在乎,又一次紧紧地抱住我,说,释放你的恨吧,我明白。
顿时,我泪流如注,没有了力气。他又开始吻我。
然而这一次我已经不能集中精力了。
我曾经是多么的爱这个男人。当我以为我们就会这样快乐的生活下去的时候,忽然一下什么都消失了,他走了,他只说要回中国办事,他走后的几天,就淡淡的发了一封邮件,告诉我他出车祸了,不能回来见我了。就永永远远的消失了,不曾给我留下任何的一点痕迹和联系方式,没有电话,没有地址。我发现他的名字是假的,公司里没有这个人,房子的名字不是他的,他所有的朋友都不知道他的去向。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真正的朋友。他走后我才发现,原来我连一张他的照片都不曾留下。任凭我如何挣扎,用尽了所有的手段和方式,我最终只知道,这个人仿佛不曾存在过。我有的不只是恨,我更害怕,害怕任何我遇见的人是完完全全的在骗我,然后忽然就消失了。

于是我花了7年的时间忘记这段爱,然后,我遇见了丹尼尔。丹尼尔那大孩子一般的微笑出现在我眼前。

认识丹尼尔是在5年前的一个夏天,他比我长9岁,已经有了一个和前妻生的儿子。按说他这样一个人已经几乎不会再对婚姻有什么兴趣了,再结婚如果结果又不好对他来说是有很大风险的,因为他可能面临这要给两份赡养费的可能性。可是我们最终竟然也走到了一起。可以说是无数次的巧合让我们渐渐有了感觉,她在经历过前妻的出轨之后,他就想要一份安逸。愿意接受他,也是因为在同一所学校工作多年了,知根知底。和眼前的这个人比起来,丹尼尔的智商不过是一个10岁小孩,因为他甚至说谎都会脸红。很多时候他是傻傻的,或者说我们两个在家里是相互比谁比谁傻。我有的时候都很惊讶我们两个人竟然可以把小马克生下来,养到两岁,中间没有把他饿昏,没有把他放到开水里洗澡,没有把面粉当奶粉冲给他喝,真的是一件很奇迹的事情。生活就是这样慢慢的走来了。我知道丹尼尔也需要一个安静的港湾,让他好好做他的研究,我也需要一个稳定的家和一个支持我的人,所以我们两个傻子在一起过得倒也自得其乐。

我的神已经飞到了另一个人身上,我知道他感觉到了,因为他停下了,疑惑的看着我。很久,很久,他说,“你也许不会再爱我了吧?”
“是的,我们没有可能了。”
“唉!”他长叹一口气,“看着你打我骂我,我真的很开心,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我,没有想到你还是不会原谅我。算了,这么多年了,我知道你的委屈,我今天就是让你用鞭子抽一顿也不够。可是你知道我这十年来对你的思念吗?我知道很难让你相信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,但是跟你分开的那一刻,我忽然明白了,人要跟天斗真的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。”
“我不知道该相信你的哪一句话,但是我知道有些事情,有些话我是相信的,也许你是对的,可是十年的时间让我知道这个事实,太长太长了,我的心好累。”
他亲了亲我的脸,说“我们再找个地方好好聊一聊好吗?跟我说说你的丈夫,可以吗?”
“嗯,好的。”

我们来到了海边。十年了,我们之间仿佛还是有一种藕断丝连的默契。不用多说一个字,他就知道这是我想来的地方。

已经是7点多了,阳光依然明媚,天空是明净的蓝,通透而甜美,在这个海边城市,天气变化的速度超乎想象。这一丝丝的云就在头顶飘过,不经让我感叹人生际遇的无奈和生命的短暂。波涛的声音一度让人害怕,海的博大真是人类不可能超越的,我想也许这世界上真的有什么力量蕴藏在海的中央,神秘的控制我们的命运吧。

我们的第一次约会就是在这样一个云淡风轻的下午。他瘦瘦的,175公分左右,带着一副黑框眼镜,削瘦的颧骨,饱经沧桑的额头,还有深邃的双眼。我们就是这样一边走一边聊天。我说我信佛,不可杀生,他说他什么都不信,该吃的就要吃。我说如果来世你也变成了一只猪,你愿意随随便便就被人吃了吗?他说,这就是猪的宿命,他被人吃了则它的生命的意义就实现了。我说如果我们少吃一点,我们多为他们祈祷,他们来世就能脱胎成人,我们也可以积累善果。他说我们早点吃了他们,他们就会更快的脱胎成人。

我说不过他,就生气了,一脚过去踢了他的膝盖后面,伸右手拽住了他的右手想反卡住他。我那时练过两招擒拿手防身术什么的,对付一米八的丹尼尔是不在话下,所以经常用这个欺负男同学。没想到一脚下去他的腿纹丝不动,倒是一转身闪到我后面一把扣住了我两只手,我刚想用脚后跟踩他,他就把我的手狠狠地往后拽了一下,“啊!”我惨叫一声,大喊救命。他笑着说“说不过就动手,哪里像一个信佛的人,让我这个没有宗教信仰的人教育教育你先!”
他伸手就要拧我的耳朵。吓得我直喊“大侠饶命!大侠饶命!”
他说,“这次就饶了你。”
他刚一松手,我转身就给他一拳直奔咽喉,他用右手挡了回去,我再飞一脚踢他的腰,他伸手就把我的脚抱住了,让我动弹不得,打也打不着。
“哈哈,小姑娘还有两下子哈!不过在我面前显摆,你还差得远。”
我气得要命,虽然我的功夫三角猫,但是在学校里男生基本已经被我欺负光了。他们看我是女生也不怎么跟我打,所以一般动两下手也是有恃无恐,没想到今天碰到了高手。我“哼”了一下,把头歪向一边,不看他。路过的鬼子看到我们这个架势都好生奇怪。一个大妈走过去了还不住地回头看我们。
他说“我可真罚你了!”
“随便你!”
他竟然伸手开始痒我,只痒得我坐在地上求饶。他突然就开始吻我,强烈地吻,仿佛整个人都要进到我的嘴里,只吻得我喘不过气来。许久,他说“很喜欢你,做我女朋友吧!”
于是,这是一个完美的约会,我憧憬中的童话就开始了。想到这里,我竟然忍不住笑了出来。
“笑什么?”
“没什么!”
“我知道你笑什么,记得吗?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这样的下午,我要请你吃饭呢,你说不过我,就踢我,还跟我来擒拿手,就你那两下,怎么会是我的对手,哈哈!”
“对啊,你还说你工作忙,对了你还骗我说我们的生日是一样的。”
“真的是一样的!”
“我才不信,到现在为止,我只知道你首先是个人,其次是个男人,不过也说不定,这年头变性手术也不是那么难做。”
“但是生日绝对是真的!”
“算了,是真是假谁在乎!你也不用给我看护照,那也可能是假的。”
“我明白你的痛苦,有些事情我也是不得已的,即使所有的东西都是假的,我只想说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。十年来我也想你想得好痛苦。”
“你到底去哪里了?”
“我回国以后就出了一场车祸,车祸之后我的脑子出了一点小问题,比如说间歇性失忆。”
“我不信,出车祸了第一件事应该是告诉我才对,让我来照顾你,为什么要跟我分手?”
“我怕你等我,一个废人跟你在一起有什么用?”
“你还真像言情小说里的男主角呵,我看你是出车祸撞出了一个老婆吧,大概现在孩子都能打酱油了!”
“我没有,那个女孩子是我编出来的,为了让你早日解脱。”
“很好,我都信,那你把那封信的内容背一背。”
他背了,不过只是第一封,当我回了无数封邮件,恳求他回到我身边,哪怕只是一点点关于他的情况都好,我收到了第二封,内容我还记忆犹新“他的身份特殊,希望你也不要再纠缠了,说出来对你也没好处,你们不可能在一起了。余下的时光我会照顾他,请你也多保重。”

我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去辨别这段感情的真假,因为当他离开我的那个瞬间,我才明白原来他的一切都是假的,工作,年龄,身份,都是假的。我不知道他的消失是不是只是因为不想和我真正的在一起,或者只是因为喜欢恋爱的感觉。后来,又花了很长时间,我终于解脱,终于明白其实那些都不重要,重要的只是在我心中这份感情真的曾经存在过,我从那段感情的漩涡中抽身出来,却发现自己已经很难再相信爱的感觉了。

现在我知道他还是在说谎,不过也明白了也许他真的有难言之隐,何苦逼他。经过这么多年,我已经淡了,就相信我们真的曾经相爱就好了。

我沉沉的坐在了沙滩上,叹了一口气,“算了,信你吧!信与不信全在一念之间。”
他也坐下来。我仰望天空,看见飞过的飞机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金色的光芒,连身后后白线也变成了金色。

他说,我们曾经就像这两架飞机,有过一个交集,你飞走了,我也飞走了,我知道人生是一条单行线,我们已经很难回头了,他也重重的叹了一口气。这时我才发现原来旁边还有一架飞机留下的轨迹,他们都在空中留下了美丽的轨迹。

我轻轻的靠在他的肩上,回忆着我们曾经拥有的美好。他又开始吻我,嚅嚅地说,“我们还可以再开始一次吗?我们再努力一次。。。”
“不行的,丹尼尔也爱我的,我不能背叛他。”
“论先来后到可是我先,红杏出墙也是你出了我的墙,我不找他算账就不错了。”
“谁叫你消失了十年呢,我也无奈,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再难挽回,你别说了,再说我可生气了。”
“好好好,不说了。”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四
回到酒店已经10点多了,带着几分不舍,下了他的车。那位法国女士还没到,据说是飞机晚点了,我笑了,几小时的路程,开车也到了,真是倒霉的人。刚洗完澡,换上睡衣,门响了,我打开门,却没有人,关上门却又有人敲门。这一次我走出去,想看看是哪个讨厌鬼在恶作剧,猛地竟然又被人抱起,不等我反应过来已经被抱进了隔壁的一间房。其实不用问我已经知道是谁了。门啪的被关上了。我被扔在了床上

“文仲,你想干什么?”这是我第一次叫他的名字,因为我知道这是个假名。
“哼,十年前我就说了你是我的女人,现在履行义务了!”
“不行!”说着我抬脚就要揣他的肚子。他握着我的脚踝,我再踹另一只脚,不等我揣出去,他已经把我翻过来,压在了身下。他轻轻地吻着我的颈,手就要解开我的睡衣腰带,另一只手已经伸进了我的裙摆下面。我惊叫,用指甲狠狠地掐他。他“哦”的一下,松了手,我趁机翻过身来,用枕头捂着他的头说,“有压迫就会有反抗!”。他说,“道高一尺,魔高一丈!”说着就紧紧地搂住了我的腰。。。。就这么打打闹闹,也不知道多久,我们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的无忧无虑。我们终于又接吻了。他说,我不多求,只求你在这里的这三天好吗?
我吻着他算是默许了。他把我的戒指摘下,郑重地戴上他给我的那一枚。共同享受着仿佛末日就要到来的狂欢。接下来的三天我们又回到了从前,一切的一切化作湿润,粘滑,抚摸,耳鬓厮磨。我根本就把开会两个字忘到了爪洼国。我们像度蜜月一般又坐飞机去到了另一个城市。
人和人之间有的时候会有一种奇怪的联系。如果说每个人生而就像钟摆一样带有自己的频率,那么频率一样的人在一起就会产生共振,这种共振也许我们就可以称作是爱情,因为这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步调一致,总是能同时感受到心灵最深处的喜悦。我和文仲也许就是两个频率一样的人。从我们见面的第一天起,我们就已经感受到拥有彼此的那份快乐,十年之后,虽然我们不曾有共同的生活轨迹,我们的频率却还是一样的。

那么,我和丹尼尔之间又是一种什么样的维系呢?我们在一起也是快乐的,我们一次一次相遇的快乐难道就不是频率的共振?他向我求婚的那一刻我的喜悦难道不是共振?我们共同见证马克长大的每一天难道不是共振?人生真的是一连串问号!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六
回到了柏林,我好像从天堂回到了现实,不过天堂带给我的余味尚未散尽。我心情格外的得好,因为与文仲的感情终于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,我想我和丹尼尔也应该有一个新的开始。连丹尼尔都惊讶了。刚吃完晚饭他就忍不住搂着我,说我今天看起来很漂亮。我也第一次很主动地迎合他。我吻着他,马克却敲门,要我们和他一起玩,我遣他去和邻居的孩子玩。我第一次在丹尼尔面前放得很开。我也一点一点地品尝着丹尼尔。其实丹尼尔又何尝不是一个尤物。他淡绿色的眼睛,深褐色的头发,高大的身材,宽阔的背膀,无一不是女人理想中的情人。

不到9点,马克却哭着回来了,说邻居的孩子不和他玩,因为他有个中国妈妈。我懵了。在柏林已经很少听到这样的带有严重歧视性的事情了,我知道他们都还是孩子,说话不知轻重是难免,可是看着我的孩子小小年纪就受着这样的侮辱,做母亲的哪有不心痛的。我带着马克到邻居家去说理。这家人是从德国南部新搬来的,也许那边中国人不是很多才让他们还带着这样的偏见。不过还好他们还算通情达理,给我们到了歉,这件事也就结了。

一周后的周末,又到了丹尼尔与前妻和大儿子团聚的日子,他要去3个小时车程以外的一个小城市度过一个周末。我知道他很珍惜每一次团聚,他爱他的儿子,每一次都带很多礼物去。他本来只允许一个月团聚一次,这一个月两次的团聚也是他和律师共同争取了很久而来的。

不知道为什么,以往我都不是很在意他和他的前妻团聚,这一次,我却在意了。一个人带着小马克出去购物,散步,第一次觉得孤独。忽然对于他和前妻的团聚醋意浓浓,疑神疑鬼的觉得他们之间是不是还会旧情复燃。我知道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的,既然我和文仲都可以,他们为什么不可以。这一刻,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对丹的感情也变了,好像是一种升华,一种想要完全占有他的欲望。我问自己,难道这是真正的爱?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七
早早的把马克哄睡着了,我也想早点休息,给丹尼尔打了一个电话,他说正和儿子玩游戏呢。他说我这个物理学家竟然玩不过13岁的孩子,一边还哈哈大笑。我哦了一声,便没什么话好说了。

正要睡觉,门铃响了。我打开对话器,竟然是文仲。我吓得一身冷汗,仿佛被人捉奸在床。“你来干什么,快走。”
“我遇到了劫匪,中了一刀,你帮帮我吧!”
“不会吧!”我知道我应该抱着80%的怀疑,可是我还是开门了。不知道是对还是错,他的激情奔涌而来,他象鳗鱼一样紧紧地缠着我,吸允着我的嘴唇带着无限柔情。我完全瘫倒在他怀里。我知道我不应该,可是我已经无法控制。我怕把马克惊醒,又无法抑制身体里原始的冲动,在压抑下,这种冲动倒是爆发得更彻底。我完完全全融化在了他的身体里。

黑暗之中,我贪婪的抱着文仲“你不应该再来找我的!我们这样算什么?奸夫淫妇?”
“为什么不?我还爱着你,你也爱着我。”
“不,我爱丹尼尔,也爱我的孩子。”
“是为了孩子吧?”
我不作声。
“记得我曾经给你讲过的故事吗?”
我还是不作声。我当然记得,可是事情已经不是那么简单了。
“有一对老夫妇,在一起30年了,吵架就吵了30年,他们也想过分手,可是眼看着孩子长大,他们都觉得忍一忍就过去了,有一天他们的小孙子看见了一堆粮票,觉得花花绿绿得很好玩,就把它们全都撕成了两半。两个老人发现,已经晚了。他们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把粮票都粘起来。那是他们有生以来说得最多话的一天,不过说得最多的是‘看,它的一半找到了’,终于最后还剩两张找不到另一半的粮票,许久,两个老人终于泪流满面。。。。。”
我也哭了:“不对,我和丹尼尔也很快乐,如果不是你出现,我们会一直快乐下去!”
“你知道你还爱着我,我也还爱着你,我们在一起的三天多合适,像钟表的齿轮一样合适,我们是天生一对,不是吗?”
“可是钟表有三个齿轮,我和你,和丹尼尔都是很合拍的。”
“那正好,得有个先来后到吧!想象着你在他身下也这样疯狂我简直要发疯呢!”
“不行,不可能的,别说了。”
他叹了一口气,“算了算了,陪我喝酒吧。”和我缠绵了一夜,就在凌晨趁着夜色离开了。望着他的背影,忽然觉得自己像中世纪躲在城堡里守候骑士的公主,不同的是我是一个有孩子有丈夫的偷情的公主。想起李白的那首诗“花非花,雾非雾,夜半来,天明去,来如春梦不知时,去似朝云无觅处。”这就是文仲的写照吧。他第一次消失的时候我就抓不住他,现在他想来找我就能找到我,他想走就走了,谁也不能控制他。就凭这一点,如果是十年前,我还是一个小姑娘,我会爱他爱得发狂,可是现在,前面的路让我觉得害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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